沒有固定全職的創業生活，獨立自主最明顯的代價莫過於收入不穩。花時間心血去經營 Journesis 這一年多的路上，不知不覺同時也涉獵了各種各樣自由身形式的短工作 -- 拍攝和被拍攝，商業宣傳，網店設計、建立與管理，影片剪接、後期製作，廣告海報設計... 過去所學幾乎全部用上，還有新的技術和學問，邊做邊學，累積著各種新的技能，也累積著新的合作伙伴與人脈。

在應付牽涉設計或創意的工作時，或多或少會和客戶意見不一致，很難絕對一拍即合。客戶的矛盾是絕對能理解的：一方面覺得付了錢，應該由受聘方出盡「腦」力幫我做出最美的設計，或者最能表現產品優點的完美宣傳稿，況且本來就是對自己的美感或點子不夠滿意才花錢託人去做；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既然付了錢，應該有權利添加己見，創意是好，但受聘方怎及自己熟悉產品的特點呢？這是我的產品的宣傳，可不是設計師的表演舞台啊！

另一邊廂，作為受人錢財一方，也有自己的矛盾：產品是你的，這案子的錢也是你出的，理論上應該儘量依從客戶的想法，反正最後效果好壞，客戶自行承受；然而這些案子很多時候會成為將來洽談其他案子時要用上的參考，被客戶意見入侵得面目全非的三不像作品，真的對爭取新案子有幫助嗎？

面對這些矛盾，忽發奇想，也許這些牽涉設計或創意的商業案子，可以來一個「老土費」的計價模式。名為「老土費」，因為最常見的矛盾，正是受聘方為產品度身訂造了有趣新奇甚至前衛的宣傳企劃，卻被客戶批評走得太前，有風險，必須回到保守穩陣的舊路，簡而言之就是「老土」。計價方式是，案子經雙方溝通後，一旦正式開展，客戶在過程中參與的意見愈多，「老土費」就愈高，換句話說，客戶愈肯放手，收費方面的優惠也會愈大。比方說把總收費的百分之十撥出來以「老土費」方式計價，這樣徹底開明的客戶就可以直接得到九折優惠了！很不錯吧？當然這假設了設計師或攢稿人都是盡心盡力把案子做好的。

想了一晚，覺得這「老土費」計價或優惠方法實在不錯，只是...始終很難向客戶開口，畢竟這多少是在暗示覺得客戶有「老土」的傾向，所以只在這裡寫，只是個想法，未曾實行過。如果你覺得這方法不錯，甚至運用此模式多賺了一點/得到更大的發揮空間，請讓我知道，謝喔。

（原刊於明報世紀專欄《見習貓語》。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