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轉季日子已過，貓咪還是掉毛不斷。從貓頭一下摸到屁股，手掌立即沾滿貓毛；間中較誇張的時候，可以一邊摸，貓咪上方的空氣中不斷飄出幾條幾條甚至一撮撮的貓毛，彷彿甚麼電影特技效果。雖然個人沒有鼻敏感的煩惱，但還是覺得貓毛亂掉不好，於是養成了每晚和貓梳毛的習慣。起初傻貓細細還一直以為梳子是玩具，梳子還未接觸到貓背就被貓兩手抓住，最終我用一隻手在細細眼前動來動去分散其注意力，另一手就趕緊拿梳子梳毛。梳了幾晚，細細就明白這是梳毛用的東西，比較少鬧了。

一梳梳到尾，一看梳子的毛量，真是嚇人，怎麼可以有這麼多毛可以掉。 只要一直梳，梳出來的貓毛只會不斷明顯累積，很快就形成厚厚的毛層在梳齒之間。每次梳毛的時候，總是想把所有掉毛梳出來，覺得要直到梳子的毛沒有再變多了，才算梳完；結果每次都是梳了十下左右，看到掉毛的量，生怕再梳下去貓咪的毛都要被梳走了所以停下來。放下梳子用手摸摸貓，又飄出貓毛，真令人納悶。

早陣子帶細細打防疫針時也請教過醫生，醫生說夏季夜裡開冷氣和白天出門關掉冷氣帶來的溫差，是令貓咪長毛又掉毛的主要原因。開冷氣的時間，貓會長出新毛保暖；白天關掉冷氣，家裡變熱，貓咪的身體為了適應而掉毛降溫，於是出現了掉毛不斷的情況。家裡無法長期開冷氣，也覺得浪費電力，能做的就是努力梳毛了。

細細的貓毛又細又軟，不捨得丟掉，都儲在一個小盒子中。儲得有點多了，忽然想起以前逛一些手作市集的時候，看到有些店家售賣羊毛氈公仔，店家即場把染好顏色的羊毛，團在一起，然後用類似針的工具在毛上不停戳、不停戳，散開的毛漸漸就纏在一起成為密集得近乎堅固的毛球。箇中原理其實也不太懂，要用甚麼針去戳也不知道，但看著手上這盒貓毛，突然好想試試製作毛球看看。我把貓毛聚在膠盒子的中間，然後用女生最常用的基本型髮夾去戳毛。本來也想用針的，但實在覺得一定會刺到手指非常危險，髮夾算是形狀最接近、就算戳到手也不至於見血收場的工具了。沒想快速用髮夾狂戳貓毛，貓毛居然就真的成為一片「貓毛餅」；把「貓毛餅」摺成立體形狀，針對接合位置重點戳，不到十分鐘就真的弄出了一個圓滾滾，手感又實在毛球！腦海不禁閃過「我是天才」的沾沾自喜。

把毛球拋給細細，細細兩眼放光，新鮮的玩意，熟悉的味道（也不能再熟悉了），還有甚麼比這個更棒呢？細細捧著小毛球，又嗅又撥來撥去，非常興奮。現在細細每晚的節目，除了梳毛，就是玩毛球。透過玩耍釋放了（大概是悶了一整天的）精力，關燈睡覺的深夜就沒有再搗蛋了。是為讓筆者近期得到最大而且是絕對滿足感的美事。

（原刊於明報世紀《見習貓語》）